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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进甩了甩刀上的水摇头:“再打四个,香椿炒鸡蛋是借香椿的鲜吃鸡蛋的香。”
金海咋舌:“你们城里人就是能下狠心,炒个香椿十个鸡蛋啊?”
钱进笑而不语,开始忙活。
他抓起一把香椿,嫩芽在案板上堆成小山。
菜刀起落间,紫红的叶梗变成均匀的细末,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。
要正儿八经做菜,炉子就不够用了。
不过这三进院里是有厨房的。
金海去烧火,灶膛里的松木柴“噼啪”作响,铁锅烧得冒起青烟。
隔壁桌上,吐净沙的田螺正在笊篱里沥水。
钱进捏起一颗,螺盖“啪”地缩了回去。
很新鲜。
热锅凉油,火候正好。
现在距离刘新辉回来还有段时间,但辣炒田螺适合当凉菜,所以可以提前准备。
他往锅里扔了把干辣椒,爆香后倒入田螺。
酱油沿着锅边淋下,“嗤”地腾起酱香,商城有专门的炒田螺酱,都不用其他调味料了,带进去一袋子酱料,正好把袋子塞进灶台下烧掉。
最后撒上一把野蒜末,红亮油润的辣炒田螺就出了锅。
清洗河蚌的金海闻着味道进来,粗大的喉结一个劲抖动:“这味道,过瘾啊!”
钱进示意他尝尝:“有点辣,刘科长是湘西人,所以我特意多放辣了。”
金海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籍贯的?”
钱进说道:“湘西口音还挺独特的,我有个朋友就是这口音。”
金海尝了一颗,辣得直吸气却舍不得吐出来。
大水桶安静下来,河蚌在里面开始“咕嘟”吐着泡泡。
钱进捞出一个,刀尖顺着蚌壳缝隙一划,愣是没划开!
这年头纯野生的河蚌,力气极大。
金海撸起袖子:“我来!”
钱进叮嘱他:“小心别割伤手。”
金海满不在乎:“干了五十年这个事了,小意思。”
钱进问道:“那你今年多大?”
金海下意识说:“四十八啊。”
然后他沉默了。
但他确实很会翘河蚌。
手腕一抖,刀片挤进去,再一使劲,肥厚的蚌肉就颤巍巍露出来了。
他麻利地去掉鳃和泥肠扔进水里,钱进把蚌肉切成薄片,在阳光下像玉一样透亮。
“真漂亮!”钱进赞叹,“真是好东西!”
河蚌不好做,嫩了会发腥,老了会很柴。
钱进用来炒咸菜。
用咸菜和辣椒、大蒜的味道来压制住河蚌的腥气。